城市太小

高学海（笔名：追梦）

1、镜子里的童年
2、三个火枪手
3、小城纪事
4、城堡里的童话
5、我的大学
6、城市太小

 

1、镜子里的童年
某年某月，某村庄。
天色很好，空气清新。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只花母鸡和两只红公鸡在大门外的沙堆旁觅食吃，一只黑狗卧在大门口睡着午觉。
篱笆外，是一片菜田，田边一口井。井上方是一座木制的辘轳，辘轳已经褪色而且有些破旧，粗绳缠在辘轳身上，很紧很紧。
沿着门口走进去，是农家院子，三面有屋，院子中间是一个小花池。花池中有很多花，花丛中有许多蜜蜂和蝴蝶。
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前站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本书，对着镜子看。
男孩子名叫铁丹，有一个哥哥叫铁牛。铁丹今年刚好六岁，哥哥十岁。
毛蛋是铁丹的小伙伴，住在铁丹家旁边，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土匪，铁牛常常当警察。他们一起捉迷藏，一起玩木抢，一起放牧，一起游泳……
铁丹喜欢看着镜子发呆，他常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呵笑，扮鬼脸。
中午的太阳有些热，铁丹正在炕上睡午觉。“呱蛋，呱蛋，呱呱蛋……”花母鸡刚从鸡窝里爬出来，跑到院子里大叫着。吵醒了铁丹，铁丹翻身下炕，拣了根树枝狠狠的将母鸡赶出大门。刚从门口进来，黑狗就开始狂叫。铁丹出门一看，是邻居家的绵羊进了篱笆墙。铁丹抄起树枝朝绵羊的屁股上狠狠的抽打了几下，将绵羊赶走。铁丹从炕洞里爬进去，将暖暖的鸡蛋握在手中，又从里面爬出来。
明天就要开学了，铁丹要上学去了，早已准备好的书本终于有了用处。铁丹站在镜子前幻想着上学的感觉，不时的笑。
早上，铁丹起得很早，因为今天就要上学了，铁丹心里格外高兴。铁丹娘为铁丹和铁牛每人煮了两个鸡蛋，铁丹把鸡蛋装在外衣口袋里背上花格书包和哥哥一起去了学校。
学校里，很多人，家长、老师、学生混淆在一起。铁牛带着铁丹去到一年级报到，班主任是位年轻的女老师，长得很漂亮，上身穿粉红色羊毛衫，下身牛仔裤，一双棕色皮鞋发着亮光。鹅蛋脸，长头发，束着马尾辫，丹凤眼，柳叶眉，双眼皮，樱桃嘴，耳朵上有耳孔却没有戴耳环。铁丹望着女老师，呆呆的看，嘴角上露出浅浅地笑，铁丹心里觉得很塌实，面前的这位老师显得很亲切。女老师坐在书桌前看了一眼铁丹哥俩，微微一笑。铁牛害羞的问了一声老师好，女老师开始询问铁丹今年几岁，铁丹回答了他的名字和年龄。哥俩从女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太阳已经照热了大地。
铁丹后来才知道，女老师姓白，叫白雪，是从城里来的，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白老师喜欢铁丹，因为他很聪明，铁丹也喜欢白老师，因为她很好看，很和蔼。
铁丹的成绩一直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他得的奖状贴满了墙。铁牛虽然没有铁丹聪明，但他很用功，成绩一直居中。
铁丹喜欢和老师一起玩游戏，一起学唱歌，喜欢老师抓着手教他写字。喜欢和铁牛他们一起打土匪，一起跑到河里游泳。
铁丹和哥哥一样都喜欢假期，因为假期可以很轻松的开心的玩。他们可以一起去放牧，拣些树枝堆在一起，然后偷偷的跑到农田里刨出一些土豆来，在山上弄个土锅灶，烧土豆吃。脸被木灰染黑，他们一起格格的笑，互相涂抹，相互嬉戏。爬上树摘野果，捣鸟窝，钻进河里捉小鱼，蜗牛，青蛙。
炊烟袅袅升起，他们踏着暮色归来，赶着羊群，骑着毛驴。吃过晚饭便开始玩木娃娃，捉迷藏，打土仗。每次都是满脸灰尘，弄得脏不拉几，磨破的裤子露出小屁股，鞋子露出大脚丫。
秋天到，秋天到，田里的庄稼长的好，向日葵低着沉重的脑袋，继续绕着太阳转，发黄的玉米挺着腰杆站在风里，高粱熟了，顶着红红的高帽子，酸梨树上不时的爬上爬下，树叶落在地上，在风里舞动，合着秋天的舞曲。河边的芦苇丛中野鸭鸣叫，野兔顺着山坡跑。
冬天到，冬天到，雪花漫天飘，树上便开满了梨花，雪白的山坡上还有浅浅的兽脚印，一直沿着山坡绕。
春节来了，春节来了，鞭炮在燃烧，响亮的声音清脆的环绕着整个村庄，家家门前有对联，家家门前有纸屑。
春风解冻，耕牛下地，晨雾绕，浮云走。太阳当空照，戴上红领巾，背上花书包，一起去学校。上自习，做早操，课堂里活跃，课后打闹。
站在镜子前继续端详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学生，个头长高，红领巾系腰。aoe变成了ABC，经常和牛顿他们打交道。学会了骑车，学会了逃跑，上课也能看小说，下课继续嬉闹。突然有些觉得语文枯燥，数学深奥。于是，就开始早退迟到。再次见到女老师，只是害羞一笑问好，然后赶紧跑掉。
有一天，偶然发现有些不妙，对镜子一照，才知道胡子出现在嘴角。喜欢看同龄女生的妖娆，和她们开始有拉手的嗜好。
铁丹上初三的那年，铁牛不上学了，和村子里的一伙偷跑了，那年铁丹十五，铁牛十九。铁牛跑出去过了三个月后回了趟家，说在外面给别人打工，生活过得还算好，让家人放心。从此，铁牛就成了铁丹的偶像。
铁丹的生活里少了哥哥的陪伴，也少了和他的争吵，只是多了一些想念。
毛蛋经常和铁丹一起玩，他俩就成了好朋友，狗子也和他们的关系不错，三个人经常一起跷课，逃跑。
兰子是狗子的妹妹，她和狗子很是合不来，但经常为了和毛蛋与铁丹他们在一起，往往让她哥哥七分，所以，狗子对兰子很傲。
兰子和铁丹同班，狗子和毛蛋同班，他们四人同年级。兰子的学习是全校第一，狗子也是第一，只不过他是倒数的。
毛蛋有个初恋情人叫阿生，他们是在初三时的暑假认识的，阿生生活在城市里，假期经常到外婆家，毛蛋和阿生外婆是邻居，所以他们就认识了，毛蛋经常带着阿生一起玩，因此两个人就产生了好感。
铁丹和兰子的关系有些像毛蛋和阿生，狗子老是警告铁丹，别欺负他妹妹，铁丹和毛蛋听了只是傻笑不做声。狗子一急就开始狂骂铁丹和兰子，但他骂的不是脏话。
学校离村庄不远，大约有十里路，他们上学时一起去学校，放学时一起回家。下雨天，铁丹就会背着兰子走，狗子拉着毛蛋走，狗子有时也会背着他妹妹，但那一定是铁丹实在背不动了，用方便面作交换的结果。毛蛋自然不会背，就算是毛蛋白搭或者给铁丹方便面，那也不可能，不是不可能，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用铁丹的话说，那就是妄想。
兰子往往会被铁丹所感动，因此，每次的家庭作业铁丹从来不发愁，考试也一样，因为有兰子这样一位江湖高手指点，对付那些雕虫小技自然游刃有余。
毛蛋和狗子就惨了，考五门课程，总有三门不及格，上课时约二十分钟他们两个总是在教室外面站着。慢慢的他们俩干脆选择逃，只要让他们站，他们就跑出校门到学校后面的草地里睡大觉，瞎聊天。他们的招还真有些灵，老师也不让他们出教室站，而是站在教室里，这样，他俩至少不会被雨水淋湿，也不会被她们看到。
化学老师是位衣着邋遢的家伙，中年秃顶，头光的跟烧瓶一样，眼睛近视，常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睛，站在讲桌旁呈S型，常常双手撑在讲桌上，耷拉着烧瓶读课本。每逢实验，他就神采奕奕，双眼发亮，脑袋发光，惹得同学们仰天大笑。
英语老师是位年轻女教师，年龄比铁丹他们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356789岁。长得还不太难看，所以，上课时也不至于人去楼空。铁丹常常盯着女老师看，所以女老师也不敢让铁丹回答问题。最头疼的是，每次上完英语课，兰子就不和铁丹说话了，兰子和他划清三八线，不许铁丹侵犯0.001毫米。用铁丹的话说，就是ABC也能制出盐酸来。铁丹后来把这个绝招教给了毛蛋和狗子，很长一段时间里，女老师上课脸色发红，春心溢荡，毛蛋和狗子自然是高枕无忧了。
秋上秋下，转眼间，中考在烈日下即将来临，老天被太阳晒得焦头烂额，眼泪滚滚，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就在中考的那天，老天的泪水如同决堤的黄河一样滚滚而止。一连就是三天，考试结束了，老天也只好放晴，量他也不敢继续哭泣。
成绩还被蒙在鼓里，这个暑假就开始了，钟表和电子表一样，不停的走动，日子如同村里的那条小溪，细而长。

 

2、三个火枪手
小溪一直流淌，最后汇入河中，河水泛着磷光，一层又一层，两边的山崖倒映在水中，河边的老牛还在吃草，白色的羊群和天上的浮云构成了两个平行的平面，二维空间内，有四个身影，蹲在河边上，手里握着长长的鱼竿，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上的浮标，他们在等待，等待着鱼儿来上钩。
兰子坐在铁丹的身边，玩着河水，毛蛋正在放鱼饵。狗子离兰子有些远，他似乎很厌烦这个像尾巴一样的妹妹，兰子怒着小嘴，不屑一顾的递给狗子一个坐垫，然后继续玩水。
狗子提议明天一起去打野兔，三人合议后达成协议，但有个附加条件就是不许兰子跟着他们。兰子失望的看着铁丹，铁丹告诉她说路途有些远，让兰子在家等他们。兰子只好同意，她只喜欢听铁丹的话，在铁丹面前显得很乖顺，很听话，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早上，太阳刚刚睡醒，铁丹他们三个背上火枪就出发了，沿着山顶寻觅，寻找着属于他们的猎物。
狗子的枪法很准，例不虚发，那是因为狗子平生只开过一枪，就打准了一只母兔，于是他就成了三人战队的总指挥。毛蛋枪法很熟练，但命中率不如狗子，因为他经常打枪，但常常打不准。铁丹很少用枪，他一直认为他不是武夫，靠的是智慧，所以，他没有逮到一只野兔，尽管他常常想尽各种方法来捕捉。
从草丛中驱赶出一只野兔，狗子举枪射击，可惜火枪卡壳。毛蛋顺手一枪，只听一声枪响，传啸山顶，野兔安然无恙，顺着山坡斜奔而去，铁丹眼明手快，弃枪紧追，以百米速度追逐，无奈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野兔消失于山野之间，铁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狗子大骂火枪失灵，毛蛋叹息枪法欠准。
三人继续持枪寻觅，如同鬼子扫荡一般，小心翼翼的在搜索草丛。突然，野兔跃起，毛蛋一惊，身体向后一退，狗子射击，未中，毛蛋再射击，仍未中，铁丹开枪，野兔翻倒既而爬起继续奔跃，于一百米处倒地，双腿挣扎。三人赶到，兔死人喜，提起猎物装入猎囊中。
喜悦中，毛蛋说话，守株待兔也！于是三人哈哈大笑。
日已黄昏，猎人踏归途，满载而来，兰子守侯在村口。
列数战果，野兔三只，野鸡两只，野鸭一只。于是，大兴水火，将猎物置于锅中，煮兔，烧鸡，烤鸭。
晚餐，一顿丰富的晚餐，有酒有肉，请来老同学，老朋友，还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群男男女女，会聚餐桌旁，大谈阔论，煮酒论英雄。
火枪还残存着温度，竖立在墙角，散发着火药的香味。灯火影人，一伙年轻人便坐在一起猜酒划拳。
兰子忙活着，尽量做好服务和后勤工作，同村的花花也来帮忙，两姑娘有说有笑。
酒尽人散，最后只剩下铁丹、狗子、毛蛋和兰子、花花了。
兰子父母去了外婆家，于是，五个人一起通宵达旦。
毛蛋有些微醉，坐在椅子上口里不停的呓语：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花花为毛蛋擦手擦脸，毛蛋抓住花花的手不放，念念有词：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狗子已经呼呼大睡，铁丹和兰子躺在炕上聊天。
凌晨四点多，毛蛋恢复了清醒，看着睡在身边的花花，把被子盖到她的身上。铁丹搂着兰子，睡在狗子和毛蛋的中间。
公鸡开始叫鸣，天已经蒙蒙亮了，狗子家的大黄狗挣脱铁链蹲在大门口。五个年轻人还在熟睡，可能他们真的是玩累了。
太阳已经照进屋里，兰子起来开始做早饭，院子里母鸡咕咕咕，咕咕咕的叫着觅食。狗子伸了个懒腰继续躺着睡觉，铁丹和毛蛋睁开眼睛望着屋顶，花花正在起床梳洗。
村子里放电影，铁丹和狗子他们四个一起去看电影，电影是在露天放映的，就在村子里的那个戏台前的大场地上。隔山村子的年轻人也跑来看电影了，人山人海的，人群里兰子被挤的传不过气，铁丹尽量把兰子护在胸前，毛蛋和花花站在铁丹旁边，狗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概是去和那个隔山村子的姑娘聊侃去了。铁丹和兰子的旁边有一群别村人，嘻嘻哈哈的吵个不停，不时的传出女孩子的尖叫声。
狗子怀里抱着隔山村子的老情人叶子站在人群边上，小声的和她聊侃着。突然，一个年轻人走到狗子跟前，瞅了狗子一眼就离开了，过了不久，三个年轻人到了狗子面前，叫狗子出来，说他调戏叶子，其中一个声称是叶子的女婿，狗子问叶子，叶子摇头。狗子被拉出来，接着那个声称是叶子女婿的人狠狠的朝狗子的脸上一个耳光，拳打脚踢一番。叶子跑开了，找到铁丹后说明了情况。铁丹让兰子先到前面等他们，忙召集了同村的几个伙伴一起跑去找狗子。铁丹他们赶来时，狗子站在那三个人中间捂着脸，那三个人用脚踏着狗子。铁丹一伙将那三个围住不让离开，狗子一看救兵到了，于是威力大发，朝那三个人脸上每人狠狠的两拳，接着对哪个自称是叶子女婿的男子拳打脚踢一番，以报适才之仇。其他人也一涌而上，将另外两个一顿暴打，打得那三个忙喊大爷，赔礼道歉。狗子打完后得知自称是叶子女婿的男子名叫庄子，庄子为了赔礼道歉答应为铁丹他们每人买一包香烟，方可了事。
狗子回到家里对镜子一看，眼角浮肿，身上好几道伤痕，恨得牙咬的格格作响。兰子为哥哥擦伤，叶子坐在旁边低着头，花花给兰子帮忙，铁丹和毛蛋抽着庄子买的香烟。
狗子要去当兵了，走的那天，铁丹和毛蛋一起去送他，狗子哭了，他说他会想铁丹和狗子的。毛蛋不再去学校了，他踏上了打工的路途。铁丹继续上学，兰子和铁丹分开了，兰子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开始了她的城市生活。
再次见到狗子，一身橄榄绿，虽然有些黑瘦，但人很精神。狗子复员回来了，于是和铁丹一起去一家饭馆大撮一顿，兰子也去了，那天饭后，兰子抱着铁丹一直哭，说她很想铁丹，等毕业了就永远和铁丹在一起。铁丹紧紧的抱住兰子不让她难过，说他等兰子回来。
寒风带雪，街灯昏黄，兰子依偎在铁丹的怀里不想离开，铁丹的手臂也不想松开。狗子说还有事就离开了，其实那只是借口，他希望能给妹妹和铁丹一次在一起的机会。
毛蛋一去杳无音信，春节回家时他们终于聚在了一起。那年春节，狗子结婚了，新娘不是叶子。

 

3、小城纪事
河水平静，小溪流淌。
烟雾笼罩着村庄，通往小城的早班车六点就来了，早晨的空气很冷，冷得人打颤，铁丹背着沉重的行李踏上了去小城的车，一路沉睡，一路颠簸。
小城离家乡有一段距离，每次放假铁丹都会回家，一个人在学校的生活很寂寞，很孤单，回家是铁丹唯一可以找到温暖的办法。
学校里很安静，早晨起床后就开始跑早操，上自习，上课下课，就那样重复着。周末很单调，同学之间交往不深，因为来自各个地方的同学汇在一起并不了解。所以，铁丹很少说话。
孤单与寂寞往往是短暂的，在经过达两个月的相互了解与相识，终于趣味相投的就走到一起，一起热闹，一起疯狂。
铁丹和棋子一同去逛街，一起吃着冰凉的雪糕，一起饮着泛起泡沫的啤酒，一起抽着烟草，一起去操场上和同学打篮球。周末了，便钻进录像厅就是一个通宵。回来晚了，学校的大门上了锁，于是只好越墙而入。
棋子回家了，铁丹就会想着他，铁丹回家了，棋子就会闷闷不乐，因为他们会感到彼此的孤独。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虽然有时也会争吵几句甚至大大出手，但过一段时间以后，仍然会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
兰子经常和铁丹通信，他们把彼此的不愉快会告诉对方，相互安慰，相互支持。
晴儿是棋子的梦中情人，棋子第一眼见到晴儿就被她给迷住了，常常在铁丹面前提起晴儿，晴儿的名字在铁丹的耳朵里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对于棋子来说，每次都会有新鲜感。
棋子有时会一个人发呆，他应该是又在谋划怎么样才能接近晴儿。晴儿的确很阳光，长得也漂亮，剪发头，一个绿色发卡显得很引目，尽管时常穿着校服，但怎么也掩饰不住她迷人的神态。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生于80年代的人都会有同样的经历，那个新旧交替的时代，中学生早恋问题不温不热，却又肆意的蔓延滋长。正值年少，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们，用不同的生活细节演绎着他们共同的初恋。
那种单纯的情感没有一丝杂念，不含任何邪恶，游离在友情和爱情的边缘，谁也分不清，谁也说不明。俗话说的好，当一个女人可以改变一个男人的性情时，那个女人必定是这个男人的所爱之人。铁丹不像以前那样骄傲任性了，他学会了温柔体贴，学会了去安抚别人。所谓的感情开始在他的心里蠕动，萌发出那种对异性的好感，强烈而缠绵，于是，他开始去注意那些擦肩而过的女孩，开始把女人写进文字中。
在人们的眼中，铁丹依然聪明有灵气，从他的眼神中投射出来的是一种阳光的伶俐，漫长的学生生涯依旧继续着，那是在等待有一天能飞黄腾达。
教育制度的改革，愈演愈烈，他们赶上了一个不适合他们的教育政策和制度，所谓热门的中专和技工学校逐渐取消招生录取而且分配制度随之死亡，高中的大门却开得格外敞开。
那一年，铁丹放弃继续上中专和技工学校的梦想，考入县城重点中学，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焦点，却在世人眼里充满了神圣。
高中生活开始了，铁丹和一群不相识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堡中，慢慢又相识了。平淡的高中生活傻呵呵的笑着那群毫无情感牵绊的学子，同时也困绕着那些早熟的少年，把一群多情的困在空中楼阁中，也把一群快乐的隔在墙外。
铁丹休学了，就在他开始继续高中生活的第二年，办理好手续后铁丹离开了那些基本熟悉了的伙伴回了家。同年底，铁丹认识了霞，亲手把第一份情书亲手交给了她。当霞用颤抖的手接过情书后，悄悄的跑进了无人的厕所。从此，他们彼此的生活中留下了对方的影子。
相见恨晚，相识恨短。短暂的一个月结束了，铁丹要离开那个地方，纵有千言也无法表达，他把对霞的嘱咐和思念写进信纸，连同他的一颗心一起给了霞。
一个大雾朦胧的清晨，铁丹踏上了去省城的汽车，开始了他短暂的打工生活。雨水泪水和在一起，思念就留在了心里，尽管长途分离，却阻隔不断对霞的想念。
这夜他失眠了，想着她的身影，她的面容，她那颗善良的心，他又一次沉静在身影与笑容的环绕之中。抹不去的身影萦绕在彼此的眼前和梦中，铁丹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他无法忘记过去，他也无法忘记她，因为她使他明白了许多，她使他流了很多泪，她让他真正感到伤心。就是一颗心，让他爱得很深。他曾向自己说过要爱她一生一世，要是世间可轮回，他仍会爱她直到永远。
相思的滋味真苦，他却仍在品尝，品尝她带来的苦与乐。他离开了大山，离开了黄土地，他走进了荒漠，走出了大山。这里，比大山还苦比大山更寂寞，没有河水，没有绿荫，只有汗水与烈日。就在思念和劳苦的负压下，他想回家，想和她在一起。
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衫，却没有淋湿他的思念。狂风吹走了沙土尘埃，却没有吹去他的感情。烈日晒伤了他的脸面，却没有烘干潮湿的心。心再一次疼烂，伤在心里，痛在骨髓。伤心的雨，疯狂的风，强暴的光，伤人的情，一切的一切，都沉压着铁丹的那颗心。
他踏着夜色归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带着沉重的心。走的还是那条路，却不是昨天走过，河依旧是那条河，却不是昨日的水，山仍是那座山，却不是冬天的山。
铁丹从每周眺望着霞去学校，等待着霞的归来，那些都留在他的记忆里，霞是他记忆里最深的女孩。铁丹以为只有见不到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她，后来才知道，每天见到她也会想她。想她的时候，会梦见她，那时他每天都会梦见霞。可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了，铁丹的休学期限将止。他必须去另一个地方继续他所谓的梦想，那个与霞相隔的地方，没有她的声音，没有她的身影。
铁丹又和一群陌生的面孔开始新的生活了，他回到了城堡里。

 

4、城堡里的童话
学校里的教学楼戴着尖尖的小红帽，如同童话里的城堡。
小时候，喜欢童话故事，他们都还很幼稚，完全不懂得感情的世界中充满了童话故事。
灰姑娘穿着玻璃鞋，王子骑着白马；白雪公主身边有七个小矮人。
那是新的一年，一个时代的标志，人们都浸泡在新千禧的兴奋里。
那一年，铁丹认识了好多人，最让他难忘的是，一个叫芳芳的雄性DOG，一个叫稳艺的雄性BEAR，一个叫亚立的雄性CAT，加之叫铁丹的雄性WOLF，他们四大野兽，号称四狂龙。还有几个雌性同胞，如：520，RT，LG，，WSP，YLP，PL，XLP等。
RT叫娟儿，认识娟儿是铁丹最大的开心，也是他最痛苦的快乐。因为有希望所以暂且还快乐着，由于希望从此消失，所以快乐就是痛苦。WSP本来叫萍，她如同一叶浮萍一样，稳稳的漂在艺的心里，每一次抖动都会掀起惊不住的涟漪。YLP也叫萍，此萍非那萍，她是亚亚的心爱之物，因为爱，所以爱，把一颦一笑都溶进乐曲，一遍又一遍的吹奏着，心里却不停的哀伤。WY是媛，是他让芳芳更加成熟，更加有魅力，芳为此而独乐，浸泡在蜜罐中。
新年的钟声再次敲响，他们却倒在酒桌旁，新年夜，借酒消愁，愁更愁。
数杯下肚，眼冒金星，大脑昏晕，神志开始有些错乱了，于是铁丹大呼：3011847。未知此数者大为惊讶，略知详情者则笑泪如流。
呕吐，呕吐。激起思绪无数，接着便是流行歌曲大奉送，老刘的歌曲不断在铁丹的嘴里大肆喧嚣。惊不住，惊不住。他们终于经不起折腾，于是只好乖乖的拨打：3011847。
由于铁丹的思绪受到酒精的严重干扰，芳和媛的激情表现未能亲眼，实在有些遗憾。那夜，立也有些借酒装疯，于是和520开始套近乎，大概是些肉肉麻麻的话语了，当然另有人见证。对艺的情形有些模糊，无非是狗屁诗歌加失恋的感慨，加之那些酒精的麻醉，自然有一番胡闹折腾，话语连篇了。那夜他肯定提到了哪个该死的萍。那是一定的。
次日，哪个该死的、受千刀剐的娟敲门而入，两句话还没说完转身就出了门，铁丹倒在床上还在醉酒。新的一年就那样来临，旧的一年就那样过去，留给他们的回忆仍旧清晰，那些都是快乐的高中时代。
晚自习刚下，学校里很热闹，教学楼前四个疯狂的少年，大声的叫喊，唱着那些流行歌曲。国歌《世界第一等》奏响了，拉响典礼的盛况，大华帝国终于成立了。《笨小孩》被誉为队歌，四个人傻不啦讥的在校园内大肆叫嚣。学校负责人开始清理现场，四人落荒而逃，还泱泱得意。一齐奔进“东市场”，尿柱冲天。
从学校笑到出租屋，四人把酒言欢，吟诗作兴，偶有绵绵之意，靡靡之音，再从出租屋晃到学校。酒后入教室，沏三杯白开水，置于桌前，实在爽之又爽。曰：其三犬蹲于前。中途出室，借故入厕，吧唧吧唧的抽起大烟来。叫嚣不断，笑意涌现。
晚自习刚下，学校里仍旧很热闹，教学楼前四个疯狂的少年，没有大声的叫喊，也没唱着那些流行歌曲。走出教室，进入办公室。四人轮换入内，与老班会见、面谈。老班轮流接见，问题军团，弊端再现，学习一般，纪律松散，早上不出操，下午不上课，早上睡觉，下午打闹，上半课就要尿尿。晚上一起热闹，飙车谈笑。过几天，座位上的凳子就不见了，原来是老班缴了他们的坐骑。硬着头皮，再次入室拜见老班，老班龙颜大变，不愿接见。
四头野兽，被称四狂龙，写点爱情式的狗屁诗歌，哄哄学妹妹，妹妹心里就开起了花。其实，名称不是他们自己起的，原本叫大华帝国，文乐团组织。
下午上体育课时，铁丹穿着皮鞋，搬条凳子坐着上课，挨了高个子体育老师的一顿拳打脚踢，额头起了个大疙瘩。平常穿校服，总是里外颠倒。领子放到最里，戴着墨镜进学校。四人一起逃课，专挑高处跳，专爱翻爬学校大门。
烈日炎炎的夏天，四个人的心却显得异常寒冷、悲凉。芳和一个叫媛的开始了柏拉图式的经典浪漫感情，陷入其内不能自拔。芳老病又犯了，呵呵，那病可是要保密的。其他三人一同说，要是以后没儿子他们可以帮他接种的，提供优质高效的上门服务，随叫随到，义不容辞，还信誓旦旦的说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不皱一下眉头。
立和一个叫萍的开始了青天霹雳式的失恋悲剧，导致一筹莫展，却还是和老朋友一起很开心的过活着，尽管他已经在操场上跑完了好几十圈圈，但还是不觉得累，或许他真的要崩溃了。另一个叫萍的却又把那个熊模熊样的艺搞的神魂颠倒，意乱情迷，走火入魔。为此他还终日靡靡之音的吟上几句狗屁诗歌，以示个人内心的苦痛与寂寞。别说那时他们这样，铁丹或许在他们看来更疯狂颠倒，成日疯言疯语，放纵歌喉大肆叫嚣，引得他们一起鬼哭狼嚎，哀嚎漫院，让人心寒，发憷。铁丹和那个叫娟的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除了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三头野兽，见谁都不顺眼。
翌日，铁丹上午未课，蒙头大睡，午时三兽一同前来探班。于是，出奇招使娟入圈套。铁丹和他们捉起了很幼稚的迷藏。于当晚，铁丹才得以与娟首次约会成功，可惜当日约会却未浪漫风流。
合久必分，离别在际，杯起杯落，靡靡知音，那些都是清醒时的糊涂；疯言疯语，实施暴力，也只是糊涂时的清醒。芳、铁丹、艺、立四人对着复读机阐述着他们彼此心里想说的语言，歌唱美丽伤感的爱情，录音、复读、记录。
芳和媛一起聊天，却因小事，和芳发生小摩擦，为此上演了一场悲喜交加的离别分手剧，主角是芳和媛，观众是铁丹、立和艺。媛在愤怒下拉开架势，一记降龙十八掌，厚厚的熊章就在芳的脸上留下了印记。三人齐说，如果，下辈子还能在一起，那么，我们一定会沿着熊掌印寻找，直到我们又能在一起。
小城不是牢笼，学校不是乐园，在他们感情的童话里，各自上演着各自的角色。他们不是职业演员，却在现实的社会里演绎着共同的悲剧。
他们在世俗的眼睛里成长着，都显得有些异样，他们的生活有些不和谐，却在这些不和谐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铁丹误打误撞的走进了大学校园，准备为国民经济作一番不小的贡献，日后力图饱满私囊。艺放弃了那些所谓的狗屁诗歌，开始钻研他的法律了，他认为理性总会战胜感性。立孤身下江南，奋斗属于他的学业，说日后计划生育要靠他。执着的芳立志为大家留守阵地，再次走进城堡，为来年努力奋斗。520身着绿装服役，媛去往天津深造技能，霞与WSP流年失利，落榜复读，YLP原地学为人师，RT与铁丹同地修商。芳和霞也相识了，那是因为铁丹将霞托付给芳。他们一起在城堡里，铁丹便放心了。
芳背起自己的梦想开始漂游于三峡之处，他说那里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想必他定能将洋文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芳仰望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草地一片碧绿，一群小孩围住他问长问短，他指着天空说，看，爱心的气球升起来了，他终于看见那群白鸽了。

 

5、我的大学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他们，我想把所有的事和梦连同我那些狗屁文字一起埋葬掉，但又觉得说出来会舒服些。我叫铁丹，朋友在一起时却不这样叫。我知道我也好色，因为我喜欢欣赏女人。所以，他们骂我色狼。于是，我便成了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九月的天气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度过黑色的七月，才发现自己在慢慢的改变，这一切都出乎意料，随着一阵凉风的侵袭，岁月把我推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在这里开始了我新的生活，一种意想不到的生活。
金色的九月伴着微微的风，在这个丰收的日子里；我却一无所获，只是有了许多的忧伤。我的高中生活是在一个小城里度过的，那里充满了冷漠与臭味。我因此对那里产生了厌恶，不满，甚至有些仇恨。所以我不愿去回忆，更不想去留恋那些生活；我祈祷、乞求、希望、反抗……
时常幻想、幻想有一天，有一天我能改变，改变我的生活。可命运并不让我寻找新的生活，却让我继续我那异样的悲哀，或许是一种变态的追求。尽管生活在这个悲哀的城市，但我仍然活着，活得很自由，很傲慢。
在这样的城市里，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我从不把自己看的渺小，也不把自己看的伟大。
当你无法拥有时，你唯一能做的那就是放弃与忘记，没想到这一忘就忘了四年，站在一个回忆的高度上，回望四年来的生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四年如一日，往事竟在昨天，一眨眼，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蓦然回首，四年已逝，惊叹时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更多的是怀念、留恋、惋惜。走过岁月才发现世界并不完美，失去的最终是最美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宝贵的。而拥有的才是最不值钱的。岁月的疤痕深深的刻在脸上，风雨磨难的伤口淋漓在目，而得到的只是些伤感与落寞。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它可以让人学会很多，也可以让你忘记好多。走在时间的轨道中，一切的过去也只能是一份回忆，尽管满是缺陷。就这样生活下去，在岁月中把自己磨练，就这样生活下去，在岁月中成长，成功或失败，得到或失去还有什么重要。
生活有时更像一把钢刀，有时却又像温柔的梦乡。而无情的岁月却依然让人不断苍老，其中的我虽不是老态龙钟，却也伤痕累累。
走进陌生的城市，走进大学的校园，展现的全是大学生的风采，作为其中的一员，都要学会伪装。随着环境的变迁，人与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拉远。友情的祝福、爱情的誓言、亲情的思念都显得格外明显，而遗憾的最为爱情之剧有些意外的突变。
生活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城市尽管繁华还是很难达到所有人的梦想。从第一次因兴奋而失眠开始，我的生活也便开始进了大学的轨道。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慢慢地起床，拿着饭盆去食堂时，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中了，原来大学的太阳比高中时的起得更早。第一次踏进大学，一切都那么神奇，满怀热情迸放，一颗滚烫的心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我美好的明天，那个自己辉煌的时代。和许多人一样，我开始为我的明天作好了准备。
初到宝地，分不清何处是南何处又是北，何东何西，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一个宇宙空间。老同学毕竟是老同学，老朋友就是老朋友，来自各方的陌生人汇聚一笼，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出息了。
好在上苍有好生之德，有老同学相陪自然就减少了寂寞与无聊，老朋友虽然各奔东西，但电话里的问候始终能让人感到一点心里的安慰。
大一春节回家，毛蛋也结婚了，那个感情传说里的安生早已音训全无。好几年都没见毛蛋了，自从得知他已经结婚后，我就觉得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伙伴毛蛋了，他要为他自己的小家庭负起责任。就这样，我们被世俗隔离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约芳和霞在一起叙旧，他们努力的为自己象牙塔里的梦而终日操劳，脑力劳动不断加重，铁丹有些心疼他们。
在新年舞会上铁丹认识了秀子，秀子和铁丹同专业同在一个班，是一个来自四川的姑娘，眉清目秀，她的青春荡漾，个性撩人，尤其是一见铁丹就满脸通红的稽趣深深的吸引着铁丹。
铁丹从此便与秀子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接触，进而演变成一场角逐情感剧，电话是他们通信的最常用方式，时间便在电话连线里流失，剩下的是留在彼此内心里那份依恋的感触，连同那一叠厚厚的210卡。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关怀，却始终不能让秀子皈依铁门，他们的故事延续着，快乐并着痛苦，酒精伴随香烟，铁丹又一次为了感情而迷途，睡觉成了他唯一的嗜好，运动是他唯一减轻苦痛的方式。
秀子的宿舍在2楼，楼下是操场，操场的两边有两个篮板，中间便是铁丹的天地，尽管空间只有800余m2。铁丹之所以能每天不厌其烦的在篮球场上来回蹦跳，一是因为能缓解内心的压抑，二是因为那里能经常见到秀子，虽然他们见面并不开口说话，但在铁丹看来只要能见到秀子的身影，他就很满意了。
人说相思苦，铁丹和秀子的恋情终于在绿色的春季要告一段落了，自那次春游开始，她们的关系僵化了。秀子说铁丹不是她心中希望的那个男孩，于是铁丹徘徊在选择与放弃的边缘。
铁丹终于下定决心，清理信件和邮箱，把一切关于秀子的信息统统清除掉，试图不让秀子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男生宿舍乌烟瘴气，酒味横飘，烛光映照着整个宿舍，床上床下，鼾声此起彼伏，铁丹在床上翻来覆去，呕吐，呕吐，折腾不休，醉话连片。
铁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终日除了上网浏览，蒙头大睡，和朋友一起喝酒，偶尔活跃在篮球场上之外，其他事情无心关问。那样的生活继续着，直到有一天，铁丹开始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了。小学妹璨妍让铁丹找回了童年的热情，有了快乐的向往，他们年龄上的代沟阻断了他们恋情的滋生，后来小学妹璨妍便不明不白的转学了。
铁丹大二时，非典绕人心，千里菌瓢，万里城封。铁丹与学姐慧网络相识，生活点燃了星星之火，从毁灭中看到了希望，和慧开始似有似无的恋情，把自己置身于三角恋爱之中。
大三那年，霞终于得以圆梦，和铁丹生活在同一个校园内。霞，娟儿，秀子曾经是铁丹心中的最爱的女人，她们终究还是汇集到同一座城市，同一个校园，只是不在同一栋宿舍楼上。霞在北，娟在东，秀在西。
铁丹原以为霞的到来会给自己带来新的转机，可在铁丹的反复追求下，霞依然委婉的拒绝了铁丹。原来，相隔两年之久，情以逝矣。
生活里共存了诸多女人的影子，为此平淡中增添了几分色彩，也在色彩里添加了味道，就是这样的生活持续着，不同时间，不同空间，有了不同的思念。一张巨大的网把霞，娟，秀，慧，燕等几个与铁丹有不明确关系的女人网在中央，铁丹绕着中心既要自转还要公转。或许是铁丹多情，亦或是她们有些无情，在诸多女人中，铁丹仍旧没有得到所谓的感情，只是心甘情愿的受着每个女人对她的感情摧残。于是，他有些厌恶女人，却又不停的去想她们，到底是感情丰富还是生理需求，铁丹自己根本搞不明白。
寒假放学铁丹回家，得知520早已结婚，仔细观察，才知520小腹微微怒起。铁丹突然感到有些紧迫，婚姻的鞭子快要打到自己的身上了，他要尽快的做好一切准备，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方面。
大四的日子来临随之又接近尾声，意味着即将要离开生活了16年的学校环境，步入社会中去锻炼，漫长的学生生涯即将结束。那一刻，铁丹有些留恋了。工作，生活，家庭实实在在的摆在面前了，为了这些就必须有个明智的选择。
那些让铁丹怀念的事，那些让铁丹回忆的人，铁丹想要忘掉，他不想继续活在别人的影子中，他要为自己的前程奔波了，为自己打造一个美满幸福的家。
那些朋友们，情人们，同学们，校友们，都忙碌着寻找出路。由于高不成低不就的心理导致了就业出现危机，铁丹的心里再次涌现出那些感人的事迹，他想感动中国，准备努力为社会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西部计划开始招募，铁丹报了名，他想离开这个太小，太熟悉的城市。
铁丹选择北上边陲，奋斗事业。霞学业未完继续逗留在七步校园，演绎着自己的爱恋；娟留在城市中和另一个男人暂且游荡生活；秀已背负行囊悄然东去，后会无期；慧打道回府，撇开了这里的一切；对燕失去音训，或许早已忘却了。
原以为这样的生活结束了，感情也会随着结束，却又在不经意时将她们想起，有种遗憾触碰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心就开始微微的疼。他只是告诉自己，既然不曾相爱，何必苦苦相思，散了，就忘了。

 

6、城市太小
网络时代，新科技充斥着传统经济模式，传统市场限制了网络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于是，铁丹所学的专业在短时间内没有得到世俗的认可，为了生计铁丹便开始找工作了。
在开始找工作的日子里，铁丹每天都要去人才市场，每天都带着厚厚的简历一份一份的投递，就业压力大，工作不好找，更别说找一个好的工作，那简直就是在登天。消停两天后，接着是不停接电话，打电话，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准备去面试，考试。关于网络信息方面的公司，城市中总共就没有几家，而且他们招收的只是业务员，叫好听些就是商务代表。
铁丹在一家网吧当管理员，生活过得累，工资低，时间长，通宵达旦的上班让他有些吃力，身体也逐渐消瘦。于是他找了借口离开了网吧，到一家规模很小的网络信息公司，薪水依然很低，工作倒也轻松，至少每天按时上下班，每周实行五天制，铁丹对这样的工作倒也称心。终于还是不能满足铁丹的衣食住行的需求，解决不了日益增长的物质需要与滞后的工作薪水之间的矛盾，于是只好再一次辞掉工作。那夜他又做梦了，女上司和一个男同事站在门口论道，见铁丹回来，一脸喜悦。寒暄之后，便与她跳起了踏脚舞。长厅内，石板路，四只赤脚，两双手。手握着手，脚踩着脚。他踩她躲跳，她踩他跳躲。两个人的快乐，两个人的欢笑。
生活是很现实的，也是很枯燥的，上班的单身族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之外，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搭理其他事情，机械的轨迹运动让他们的思想有些麻木了，而在婚姻的逼迫下不得不下意识的去寻觅那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因而每当夜晚来临时他们的思想开始蠕动。
铁丹在网吧上班时认识了洁，那时铁丹24，洁18岁。洁是生活在小省城里的女孩，父母离异，生活环境影响了她的学业，她的性格，她的前程，于是她从小开始担负起生活的压力。因为同行，所以相近，因为相近所以相识，因为相识所以相恋，就这样铁丹肩负起尽量照顾好洁的任务，下班了他们一起吃饭聊天，铁丹大哥哥般的呵护总能把她开导的开开心心。
两个人本来相处应该很开心的，但洁错误的行为，让铁丹失去对她的信任，从此洁再也听不进去铁丹的话了，几番努力都是徒劳，与其煞费苦心不如随她去吧。铁丹把她抱在怀里，担心她以后会误入歧途，她的倔强让铁丹失去了信心，轻轻的，吻在她的脸上，道一声，真心的保重。从此，洁脱离了铁丹的轨迹，随着市场漂浮。第二次见到洁时才知道她在一家洗浴中心当服务员，铁丹无语了，只是在心里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涛是铁丹的学长，在校时经常一起打篮球，所以便认识了，随着交往次数增多，他们就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喝酒聊天，一起横扫球场。
明是铁丹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关系自然是好得没法说，经常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寂寞了就一起出去透透气，娱乐娱乐，工作上有疑问了相互交流切磋，取长补短。在所学技能方面，明对软件较为熟练，而铁丹偏重在硬件方面，他们两人的组合可谓黄金搭档不含磷铜。
就在铁丹心情终日忧郁的时候，立从江南回来了，老朋友相见自然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一肚子的苦水开始倒，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立说要在这边考公务员，扬言今生非公务员不就，铁丹被他的执着所感染，勇气和信心倍增，也要实现自己的梦想。
当铁丹再次回到省城，立和晓娟的感情基础已经确立，他们开始了自己的世界。晓娟是铁丹的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她和立走到一起很偶然也必然。阔别四年后，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变化，他们的思想变得理智，成熟，考虑的问题应该是正确的。
或许是因为城市太小，多年前相识的人们又在同一个城市中纠缠在一起，他们都没有逃出去。涛和娜的恋情终结了，铁丹便和涛经常在一起。霞和她新男朋友有了危机，估计分手在际。娟先前的男友回了老家，把娟丢在这个城市，铁丹一直没有再见过她，或许是因为在铁丹面前很没面子吧。和雪儿虽然联系不断，却是长年不能相见。慧变得不想理睬铁丹了，发去的短信不见回音，打电话无人接听。至于秀那更是无法联系了，电话频繁换号，不是关机就是空号，想必是不让铁丹知道她在哪里。
铁丹从明的口中得知燕已嫁为人妇，春后产子。想必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铁丹和明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沫，旧时朋友分隔天南地北，就那样各自奔波劳苦。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都为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幸福美满。城市太小，却容不下他们的共同存在。大学毕业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在铁丹的记忆里留下了深深印记，那些过眼的往事，那些相处过的朋友，还有那些让铁丹感到心力憔悴的女孩。
小雨淋漓的夏季，小城里一片祥和，居民小区对面就是学校。从住处到学校约500米远，铁丹步行需要10分钟，共有700余步。
同学们离开了学校，各自为着自己的生计问题劳苦奔波，有的去了外地，有的留守故土。明暂且在一家公司作网页，说过一段时间就去深圳发展，涛通过关系走进了煤炭集团。猛子和恭子一起去钻石油，他们说日后要是老同学、老哥们需要加油，一定优惠的。磊子和强子下落不明，大概也是留守在生活了四年的那片故土上日夜操劳。凯子在老地方搞电脑销售，不知他何时走进婚姻的殿堂，估计不会太远。
铁丹与他们最后一次聚会是在一家汉餐小餐馆，啤酒的泡沫泛起的是他们共同的回忆，那些悲欢离合尽在眼前，那天他们玩了个通宵，大家都知道，过了那夜相见的机会就不想以前了。因为他们都已从学校步入社会，即将成为一个实在的社会人。
那一天铁丹光荣的成为一名中国青年志愿者，参加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从此，开始了他的志愿生活。
下雨了，就在他们培训结束的这一天。踏上开往服务地去的客车，他有些感动了。即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望着道路两侧熟悉的建筑物，那些熟悉的气息，眼睛有些湿润。
当客车路过学校门口，张望里带有些许的哀愁，竟然在那一刹有了依恋。他闭上眼睛，回味那些过眼的大学生活，是在品尝一杯陈年的酒，酒的浓烈、酒的香醇不断侵蚀着有些脆弱的回忆。
颠簸中行进，沉默里回忆。
汽车驶出了城市的边缘，那一刻铁丹的心飞了起来，什么都不想去回味，只想尽快的到达。他似乎化成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他似乎看见了那片灿烂的向日葵。
汽车今天不会行驶太快，因为今天下着雨，铁丹的心情有些沉重。
铁丹被直属团委安排在一个偏僻的乡镇政府从事服务工作，接他的是党委副书记和乡长，桑塔纳在一望无际的川区行进，宏伟的区政府大楼被远远的抛在了尾气后面，终于到了目的地。这个省际北端的边陲。
政府的办公楼前是一块篮球场地，两个蓝板面对面坐在两边，一个宁静的乡镇，没有喧闹的黄昏。几只青蛙寂寞的爬在水泥地上不时的跳，时而又蹲在地上抬头眼望天空，天空蔚蓝，浮云游走。青蛙失望的跳进草丛，因为天空中没有腾飞的天鹅。
蜿蜒的高速公路上不时传来轰隆隆的车响，他却不知终点在何方。这个没有激情的黄昏，也没有任何乐响，只是一片空洞的静。那片葵花田里，它们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熟睡，落幕的夕阳，用自己残淡的光尽量烧着远方的云霞。
夜色染黑了天空，染黑了远方的山头，楼上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来，照亮了楼前的水泥地。于是，一群没有烦恼的蚊虫飞蛾绕着亮光起舞，企图冲破纱窗的阻挡。
铁丹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思绪随着激情飞扬。梦呓回神，失望与无奈写满脸上。欲望与追求不断滋生、膨胀、疯长，他在艰苦中尽量压抑着，似乎在惩罚自己，把自己从一个喧闹的城市中央发配到省际北端的边缘。从此，和寂寞为伴，与思念作偶，把一切繁华埋进胸膛。
一个宁静的小乡镇，没有街灯、没有消魂的喧嚣，只是一片漆黑后的静。没有乐响，没有娱乐休闲，只有宁静中思绪跳动的声音。
他避在穷乡僻壤，把自己的个性改变着。他似乎准备着，时刻准备着脱俗。禁欲是为了爆发，避世却因腾达，踏定了这一步，他在坚持中抵挡种种诱惑，种种繁华。有一天，会有这样一天。太阳高升，他坐在水端以上，云端以下，尽情的呼吸，疯狂的摄取，只是为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昨天晚上铁丹做梦了，梦见了她。她们在一起相互拥抱，许久来的激动随着清晨的到来而消失。许多梦幻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悲喜交加的片断，醒来后却回味这一切梦后的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梦见她，这一切如同四年前一样，不由又想起了他们的初始。遥远的东方，是否还在牵连着一颗四年前的心，他有些不知所措。回味当初，聚汇后的离别，似乎有两个世纪之久的思念，那个梦中的人，这个乡镇的他。于是，又把那两个字在心里记起。上海，应该是否继续。办公楼里有些空荡，他爬在宿舍里开始记载：“今天是2005年8月19日，我的思绪一片空白，不时的回想起昨夜的梦境，遥远却依旧清晰。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潸然泪下，我只是清楚的感觉到我又在想她了，那一个相距几万里开外的锚点。茫茫人海中，身影如何穿梭，滚滚红尘里，能否记得我的守侯与等待，朗朗乾坤下，我的祝福与思念并存，希望彼此平安、快乐！”
现在和未来一样遥远，如此平凡。回忆与梦想不断侵蚀着欲望的膨胀，明天的生活会是那样阳光吗？人生的复杂，人生的迷茫，这些也便构成了所谓属于他的孤独生活。理想在现实中慢慢飘荡，怎么才能实现？他突然听到了一首《死了也要爱》的电波，麻木的感情有了些许哀愁，把自己内心那种情怀剖出来，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缘分吧。
铁丹很久没有用文字记载了，生活似乎麻木了他的思想，激情与进取心在单调反复的工作中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默默无闻的接受，似乎快乐与兴奋离他很遥远。
参加志愿服务的日子以来，总是觉得一切都很虚无，生活是那么单调，激情不再拥有，只是机械的运动着、工作着。时间在没有成效、没有政绩的荒芜中流失，这算不算是在浪费青春呢？平静的思维中没有一丝波澜，心如止水，只是感觉唯一有一种情怀叫寂寞，枯燥无味的简单，加之无聊的情怀。想用诗歌来表达，却怎么也找不到灵感的萌发，想用小说来反映，却抠不出经典的立意。才华慢慢衰竭，技能逐渐荒废，难道这就是志愿的服务，这就是选择的代价吗？
铁丹回想着往事，爬在床上写下了这些：“《活着》我们都还活着，在同一个世界中。你在那边，我在这边。身体感觉不到你的温暖，手指触碰不到你的躯体。嘴唇感觉不到你的呼吸，听不见彼此心脏的跳动，看不见彼此泛红的脸。遥远的，就这样相隔着。生活就失去了颜色，缺少了意义。只为了生存。我们都还活着，在同一个世界中。我在这里，你在哪里。你浮动的脸庞，模糊了我的记忆。你响亮的声音，吵醒了我的思绪。支离破碎的散开，就这样分离了。我回到了这里，你离开了那里。思念就开始蔓延，把你锁进梦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这个周末没有休息，继续忙碌着工作，没有目的，只是随着安排干一些可有可无的杂务事。专业在志愿服务的铁骑下践踏得乱七八糟，学无所用的发挥着个人那微不足道的能力。整修树池、驱赶羊群，这些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工作，为了基层的服务就这样任劳任怨。可能这些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才能体会到，什么是浪费青春。
就这样晃过了三个月之久，回头看时，满载文字与感想，他只是不愿再写出来，不愿再提起。
经历吧，这就是收获，无所谓的生活，只能自己去体味这份独特的风情，谁让他们选择了志愿生活，既然选择了，就不能放弃。
日子宛如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过了1年，清醒后才知道丢失了来时的梦想。
这个小乡镇原来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既然鸟都不拉屎，铁丹呆在那里自然也拾不到鸟粪。于是，铁丹有了不想继续留下来的决定。
炎热的夏日，蚊子死死的叮咬着陌生人的胳膊，伤口红肿的样子如同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红润而凸起，那是满含希望与渴求的悲哀。尽管铁丹从小也在农村长大，但他仍然难以适应这个偏僻乡镇的生活，日子单调，没有城市的喧闹，更是无助，人在他乡难免会有些哀愁。
这里有一条河，河边只有一棵柳树，河的名字很特别，叫永青河。这里有些荒芜，夕阳落幕时，整个乡镇都是一片昏黄，河边时常会有一个人坐在柳树下，独自吹着竹笛，笛声悠扬而婉转，沉闷而忧伤。日子久了，才知道他名叫宝竹，是一个退伍军人，三十来岁。铁丹无聊时会和他一起谈心聊天，自然俩人就关系铁了。宝竹告诉了铁丹关于他的一些故事，他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故事。
那个女人叫秀，和铁丹记忆中的女人同名。秀以前是宝竹的妻子，后来和宝竹的一个朋友因偷情生子而私奔了。人生之中，最大的仇莫过于杀父，最大的恨莫过于夺妻。宝竹的感受铁丹自然能体会到，那是一种刻骨的耻辱。
铁丹问过宝竹，为什么不去把她找回来，宝竹说，既然能和别人私奔，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让他们在一起吧，只要他们能幸福。铁丹无语，只是希望宝竹以后能开心的继续他的生活。
《夜入梦澜》回忆已经找不出头绪，片段性的连接在梦里。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是否是熟悉的声音。我在梦里，你在哪里，两个人窄小的空间。门开了，又闭上。打开，再关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那只纯白的陶瓷杯，摆放着单人床的小屋，那是我们共同的家。没有喧闹的宁静中，我们相拥，离别后的等待，味如茶水。那个号码的背后，隐藏了我们的泪花，拨通了，又挂断。拨通，再挂断。
恶劣的自然环境条件，交通不便，生活习惯难以适应，这就是铁丹对那个穷乡僻壤的唯一影响，生活单调的如同面条一样。
铁丹挣扎在梦想的边缘，往日的激情在现实的生活中没灭了，只是随着机械的工作而左右摇摆，人云亦云。后来才发现当初的选择是一种错误的决定，他决定要迷途归返，重新扬旗呐喊，奋斗他的梦想。他说，人活着就要干一番事业，轰轰烈烈一场。
新的盘算开始在他心里滋生，他时时刻刻打算着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想遨游在自己的天空中，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终于有一天，他的生活有了新的转机，蓉的到来给他的生活中带来种种斑斓，起落不定的情愫缠绕在他们孤寂的生活周围，随便掐一根在手，那都是激情燃烧过的灰烬。相依为命的幻想在两个人的世界中破灭，进而汉化得格格不入。因为孤寂所以相近，因为相近所以相恋。谁也无法衡量到底爱与不爱，只是苟且缠绵着，爱已失去了衡量的标准，没了尺度。
自以为承诺是一道坚固的屏障，竟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当初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话，在现实下被击得粉碎，随便采撷一片，写满了荒唐。
任何经历都算是一种财富，至少它能不断提醒自己，该如何面对同类事物，从而减少了错误的再次发生。一个聪明的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铁丹从小就很聪明，所以他自然明白。
蓉应该和铁丹来自同一个城市，只是它们以前并不认识。蓉是外省人，距铁丹家估计有180公里，大学时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铁丹在开发区，蓉在新市区，因为两所院校素不来往，所以自然就彼此不认识。他们认识是从10月开始，蓉和铁丹都是青年志愿者，工作变动后，蓉也被分配到小乡镇，就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生活的点滴中透露出的是他们之间向往和追求的分歧，所谓的差异竟然是天与地的区别，铁丹一直认为蓉属于那种榆木疙瘩类，因为她是理工出身，和文科出身的铁丹在文化修养，情操，情感浪漫方面有不小的区别。更确切的说，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俗话说，道不同不足为谋。但他们却谋同在一起生活了整整1年，细节中有喜也有悲，喜的是彼此的安慰心灵的情投意合，悲的是彼此背叛性的挑衅。
最后终于分开了，家庭因素，工作因素，感情因素混合在一起，导致悲剧再一次上演，只是铁丹这次并没有伤心，或许是他经历的多了，思想感情被麻痹了，亦或是感情在他的心里失去往日的杀伤力。无论是哪种，对铁丹都是幸运的。
铁丹顶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终于也和立的思想有了苟同，他立志奋力拼搏，破釜沉舟，考取公务员，以便日后光宗耀祖，衣锦还乡。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铁丹，立，艺三人为着同一个目标汇聚到了一起，阔别六年的感慨，加之久别重逢的激动，硬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夜深人静，三人开始大谈阔论，把酒言欢，相互交流多年来的感触，好一个他乡遇故知。天色发白，生活依然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不停反复着，艺要回单位继续上班，铁丹和立一起到车站送他。当列车开动的那一刹，彼此的眼睛湿润了。挥动在烈日下的手臂显得软弱无力，语言苍白，只说面试时再见，但愿如此。
考试结束了，铁丹回到了鸟不拉屎的乡镇继续拾鸟粪，立继续生活在未婚妻的温柔中，艺已抵达古城和准老婆抱在一起，补偿缠绵。
成绩蒙在绣被底下，剧烈的撞击着铁丹的心，汗珠渗出额头的时刻，铁丹忘记了那些关于未来的言词，珍惜着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其他的不愿去多想。等铁丹的思绪慢慢恢复了清醒，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几天铁丹的思绪尤其活跃，回忆不断侵袭着他的脑海，那些快乐时光尽在眼前。永青河畔手牵手的走过，披星戴月的漫步荒野，篝火燃烧的火焰，还有那深夜里闪烁的星星一起数过，两个人残存的温暖，连同那数不清次数的针锋相对，深深的留在他们的记忆中。日子久了就发酵，散出一股浓烈的味道，那就是醉人的酒，愈放愈陈，愈陈愈烈。
秀在上海还好吗，今日可有家乡的酒。霞的生活愉快吗，寂寞时到底有没有人陪在身边。娟应该过得还好，否则怎么会不回信息呢。慧的工作顺利吗，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次相聚。雪儿说等到事业有成了才去谈感情的事，她的思想怎么会这样。蓉是否已经入睡，她会梦见谁。铁丹不停转换思维，把所有能记起的女人都想了一遍，手里拨弄着电话，等待着她们的消息。哦突然又想起几个人来，燕子已嫁为人妇，日子肯定不发愁，就看每天开心快乐不，是否还仍然喜欢抱着布娃娃睡。明在深圳混得还算不坏，最近说又要换工作。涛出差外地了，估计年底才回来。铁丹孤寂了，所以很想他们。
路在脚下，往前一步是事业，退后一步是家庭，铁丹不知应该怎样去抉择，就那样挣扎与徘徊在两者边缘。
感情原本是虚无飘渺的，物质才是一切的基础，有基础才能建设性的发展，才能选择更好的建设性合作伙伴陪你走过这一生。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多么美好的幻想啊，何处才能找到它们，清醒的人啊，请你告诉铁丹。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铁丹终于想通了，他不再去幻想爱情，暂时埋藏心里那份杂念，要实实在在的走自己事业之路。
铁丹从小就喜欢写作，他喜欢把心情写进文字里，不仅能记载个人历史，而且能抒发内心的感慨。在铁丹眼里，文字是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是沉淀在心里最珍贵的东西，有的人敢写，有的人不敢。敢是因为他尊重事实，光明磊落。不敢是因为他没有勇气承认事实，只会隐藏和退缩。
铁丹之所以写，是因为他心里寂寞，借以抒发内心的沉重，那绝不是无病呻吟。他想把发生过的都记载下来，那只能证明他曾经拥有过，这也不是炫耀。
铁丹的文字创作靠的全是他自己的灵感，因为有了灵感语言才会一泻千里，就象他乡遇故知一样，真情油然而生，绝不是矫揉造作。
铁丹几度想把这些所谓的狗屁文字焚毁掉，不再让自己读物伤情，却又觉得那样就太对不住自己了，几年来的辛苦，几年来日夜煎熬就会付之东流。于是，他继续提笔将自己的心情记载下来。
翻看曾经能够表达情感的文字，此刻都显得空洞而苍白，遗憾的浪潮不住的拍打铁丹的心岸，漂浮在心海上的扁舟，一次又一次的颠覆淹没。
铁丹准备继续创作他的文字，题名为，城市太小。他把自己的经历反复的提起，尽量去回忆往日的点滴，尽管那些都是还未痊愈的伤口，被一遍又一遍的掀开。